電話是範若煙打來的。他說：“你怎麽還沒到家？”

王亦奇說：“表哥，你到家了？我還在外面。和朋友吃燒烤呢！”

“和誰？”範若煙追問。

王亦奇回答：“沒誰。就飛燕，你認識的，還有她男朋友。”

“她有男朋友了？”

範若煙有點意外。

“也是……一名醫生！看著挺不錯的，對她很好！”

王亦奇從玻璃門看進去，裏面兩人一邊翻著烤肉，一邊也看著外面的他。

範若煙說：“好。那你早點回來，別喝酒！”

“我們沒喝酒！”王亦奇說：“你放心吧。”

“那我掛了。”範若煙那邊先掛了電話。

王亦奇進去。杜飛燕沒在座位上。他問：“人呢？跑哪去了？”

傅家明示意了一下旁邊。杜飛燕坐另一桌去了，和朋友聊得正歡呢。她碰到熟人了。

王亦奇坐了下來。傅家明遞了一串烤好的肉給他。

“謝謝！”王亦奇話不多，和傅家明不熟，也不知道聊什麽。

傅家明笑說：“杜飛燕經常提起你來。”

“說我什麽？”王亦奇一邊吃烤肉一邊問。

“說你人挺好的。你們是好朋友。”傅家明說。

王亦奇說：“我們就是好朋友，認識好多年了。沒別的啊！”

“我知道！”傅家明笑笑：“我沒誤會。我已經求婚了！”

王亦奇看看他：“她答應了？”

傅家明笑笑，翻了一遍烤肉，再刷上一遍佐料：“她答應了！”

王亦奇也笑笑說：“哥們你真行。幹一杯。”兩人碰了碰飲料杯。

“你是怎麽做到的？”王亦奇有點好奇：“這麽短的時間。”

傅家明笑了：“勇敢！勇往直前。女人一般都扛不住別人對她好。”

“這麽直接啊！”王亦奇看著他。

“哎！”傅家明笑了笑：“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。聽說你沒有女朋友？”

“有喜歡的人！”王亦奇說。他不知道怎麽就說了出來。腦子失控，嘴也失控，脫口而出。從來說不出嘴的話，會隨便的跟一個認識才半小時的人就這樣說了。

說了之後王亦奇自己也有點楞了。

傅家明看了看他：“還沒追到手？”

王亦奇有點尷尬地搖頭。傅家明問他：“你表白了嗎？”他還是搖頭。

“那你有沒有暗示什麽的？”傅家明問他。他搖了搖頭。

“什麽都沒有啊？”傅家明擡著一串牛肉慢慢的吃著，不再說什麽了。過了一會他說：“哥們，我覺得你完了！”

王亦奇心跳好象漏了一下，瞬間楞了楞。

傅家明說：“人家怎麽想的，你不想試探一下嗎？”

“沒……”王亦奇說：“我沒試過。”

“加油！”

傅家明遞了一串拷肉給他：“再吃點吧！”

“謝謝！”王亦奇問：“你和飛燕是怎麽認識的？”

“相親！”傅家明說：“家長介紹的！”

“順理成章就成了。”王亦奇有些羨慕，一帆風順的愛情啊。

“沒你想的那麽順利。”傅家明看了一眼那邊的杜飛燕。杜飛燕在那桌吃上了，一邊吃一邊說著什麽，臉上神采飛揚。

“你和她那麽熟。你一定知道杜飛燕喜歡什麽吧。”傅家明問他。

“知道啊！”王亦奇笑笑：“烤串！”

“哎！”傅家明笑起來：“不是說這個。”

“什麽？”王亦奇問。

“她喜歡漫畫啊！”傅家明說。

戀人就是不一樣。王亦奇和杜飛燕在一起那麽長時間，就不知道她還好這個。王亦奇問：“你給她送漫畫了？”

“沒！我還把她的漫畫拿了，讓她找不到，著急，然後她就來找我，問我有沒有看到她的漫畫。”傅家明解釋給他聽。

聽到這裏，王亦奇擡著烤串一下楞了。他忽然想起了範若煙臥室裏的那本雜志。

“哎！聊什麽呢？”杜飛燕過來了，笑著拍在傅家明肩上。

“聊你啊！”傅家明擡頭看著她笑，當著王亦奇的面，把烤肉餵她嘴裏。

吃了一會，傅家明站起來去結賬，王亦奇一看，連忙起來：“我來吧！”

杜飛燕拉住他：“你別管！”她對王亦奇說：“初次見面，怎麽著也得讓他表現一下吧！”

吃完烤串各自回家。王亦奇一路把車開得飛快。家裏亮著燈，範若煙不在客廳。王亦奇跑進衛生間洗澡。

他刷了牙，坐書桌前，習慣的把書翻開，摸出眼鏡卡鼻梁上。其實看不進去，也睡不著。王亦奇站起來，走到樓梯前，猶豫了一下，放輕腳步踏了上去。

從這裏可以看到範若煙的那間臥室，地板和門縫之間的一線空隙，透出了燈光。範若煙還沒有睡。他走上去，輕輕敲了一下門。

沒有回應。王亦奇站了一會，伸手把門擰開。

裏面沒有人。藍色的被子整齊的鋪在大床上。衛生間的磨砂玻璃門透著光，當然看不見什麽，只有隱隱約約的影子。

衛生間裏面有嘩嘩的水聲。他這麽晚還在洗澡。王亦奇一偏頭，就看到床頭櫃上的那本美男雜志，還放在那兒，這麽長時間了還在。在無人的時候，他不只一次的想象過範若煙，想他躺在床上看這種書的樣子。看見這本書，王亦奇臉上又紅了起來。

王亦奇看了磨砂玻璃門一眼，飛快的擡手拿了那本雜志，退了出去，輕輕的拉上門。

他跑回臥室，坐在書桌前面，把那本雜志隨手放在桌子上面。

過了一會，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。王亦奇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，心跳也越來越快。他緊張的坐在書桌前。範若煙並沒有來敲門。

客廳裏靜靜的，沒有什麽聲音。王亦奇覺得奇怪，他拉開門，範若煙坐在沙發上，蓋著毛毯，骨頭趴在毯子一角。範若煙端著杯子回過頭來，看著王亦奇：“你回來了？”

“啊……回來了！你洗好了？”王亦奇說。

範若煙喝了點水，漫不經心的說：“嗯！”

範若煙和骨頭坐在沙發上是在等他。王亦奇心裏過意不去。範若煙靠在沙發上，頭發都還沒幹。

“表哥，這麽晚了，你快去睡吧！”王亦奇站在沙發前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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